罗森布鲁姆谈中国石头的象征

（封面图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中式庭院-明轩）

法国学者罗夫特斯特恩说过，早期的中国人认为，最高的大山某处有一个岩洞，而这个岩洞是外部世界的精确体现。其中心部位是钟乳石，洋溢着其中包含的汁液。任何对山、穴或钟乳石的暗示便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。证实了这一思想的是中国人的观念，即除了东西南北的方位，最重要的方位是“中”。我认为，正是因为这个中心，中国文化向事物内部寻求乐园，正如西方文化向上天和外部寻求乐园一样。中国艺术中，这一方位使得人们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寻找“世界中的世界”，寻找意象。

让我们设想一下，早期的中国人生活在石灰石岩洞里，我们知道，水蚀石灰石岩洞在中国很常见，他们的特征之一就是没有穷尽，蜿蜒曲直的地道。它们有地下河流和湖泊，天窗，甚至鱼类。这一世界的地形非常复杂，人们就是有十二次生命也无法探究其究竟，无法再地图上标明方位。与人们通常想象的不同，当走出这些岩洞时，它们很容易看到那些包含着“世界中的世界”的小山，并且围绕着它们行走。

这和中国文化最令人惊奇的一个事实有关，人们普遍认为，中华民族是唯一没有创世神话便开始自己历史的民族，而这些神话都是后来发展出来的。我们可以推测，因为中国人熟悉这个“内部”大于“外部”并且没有穷尽的世界，所以他们并不一心想着解释世界的起源。

另一个连接岩洞和中国艺术的是园林，最使西方人感到其奇怪的是，中国的园林里，石头、水和建筑物比花草树木要多。最为重要的是，园林的各具使你只能看到局部，无法看到全景。这令人想起了水蚀石灰石岩洞。

特定的艺术品对我们产生的感染力是难以界定的，但是，对于我这样一个艺术家来说，其艺术力量总是和我的工作相关。奇石对我的雕塑有直接的影响，并最终改变了我的作品。它们的吸引人之处在于它们是一个谜，它们很像现代抽象的雕塑。奇石因放置方式而得到改变。拿走底座，奇石还原为自然物体。把它们放回到底座上，它们又从石头变成了艺术品。

我认为，这一思想最有力的体现在那些孔孔相扣的石头里，我称这些石头为“无穷式的石头”。这些孔的大小与通向不同，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有限的物体中不断变化的无限世界。改变，而不是小型化，是“世界中的世界”的魔力关键所在。

中国的供石正在现代人的情感世界中寻找自己的位置，部分原因是我们现在知道了它们的来龙去脉，可以根据它们自身的价值来理解它们。现代主义不得不创造一个和时代的科学技术相称的艺术形式。

续 理查德•罗森布鲁姆藏石精选

 

本文转自 供石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