介石 | 奇石艺术：气韵生动的学理基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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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为艺术也好，奇石艺术也罢，气韵生动永远是评价其优劣的依据之一。

“气韵生动”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，负载了太多的份量。它就像一个空筐，后人的理解、阐释一股脑儿往里面填。“气韵为上”，“气韵不可学”，“韵者，美之极也”，等等，不一而足。

古代医学家王冰曰：“象，谓所见于外，可阅者也”。结构生韵致，玩石头，看气象何尝不是如此呢。



采撷来的观赏石，实际上是静止不动的，但看上去好像永远处于运动之中，这种现象称作“不动之动”。

“不动之动”是舶来词，是关于运动知觉的一条心理规律。

看图：

（摩尔石，翻拍自俞莹先生《收藏指南·观赏石》一书）

置座的摩尔石，为什么看上去是运动着的呢？西方艺术家用“张力倾向”和“暗示原理”来阐述这一现象。

1、张力倾向。作品中存在的并不是真正的张力，而是一种似乎能够产生出张力的形式结构，真正的张力则存在于观赏者的大脑皮质中。阿恩海姆说：“只有当视觉经验到张力之后，才会有这种运动的感觉”。

2、暗示原理。要想使艺术静中显动，就必须提供暗示运动的信息。这尊平衡中的摩尔石，把鲲鹏展翅定格在欲飞的一刹那，暗示出一种强烈的运动感。正如古人所言：“鸟飞飞而未扬”。

例图中的摩尔石，既有运动感知，也有形象呈示，二者依存叠加。在审视之余，又赋予了作品搏击长空的高远志向。

以力成形，因动成势，不动之动，艺之道也。



大自然是一个庞大的气场，一切事物都在里面活化。清•沈宗骞说：“即如山水，自重岗复岭，以至一木一石，无不有生气贯乎其间”。

我们从石头里面摆弄出来的花鸟鱼虫、人物兽禽、瓜果蔬菜等形象，固然是对生命存在的模仿，就是那些无生命的数字石、文字石、山形石，以及难以归类的石头等等，也莫不予人一种心灵的感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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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些展会上，时常看到一些造假的奇石，有形无神，气数殆尽，“尸”在那儿。而气韵天成的石头，元气淋漓，线纹灵动、活色生香、形态传神，令人着迷。

“气之动物，物之感人，故摇荡性情”。有灵性的石头，脉脉含情，我们引以为伴，并与之对话。投入石头的怀抱里，在想象的山腰水畔，林间地头，花前月下，去采撷一幅画，一首诗，一缕乡愁，和这些自然的精灵一起律动。

气韵生动表现了石头活泼泼的生命感。

三、诗意境界

石头，这野性的艺术，却有着高雅的诗学品格。

在奇石艺术的王国里，既有天趣之美，也有以石比德、以石托志等高尚情怀。

我们把玩玉质，德润而坚贞。

我们喜爱菊花，淡泊以守志。

我们赞美空竹，虚怀有气节。

我们收藏山岳，象征品格之崇高。

郭若虚说：“人品既已高矣，气韵不得不高；气韵既已高矣，生动不得不至”。

万物不同而相通，在与石的互动中，人，充实了精神之内容；石头，则实现了存在之价值。

我们接受奇石，用诗性的灵魂来培植心胸、完善人格、提升精神境界。




不动之动、生命活力、诗意境界这三者互相纠缠，缺一不可。奇石的动势，来自于张力。生命则出于灵性。境界使艺术高雅。

我们把石头看做像人一样有呼吸心跳，有道德情义，有喜怒哀乐的活体。气韵生动是神貌、色泽、气质、风骨、品格等生命情调的总合。

看图：长江画面石


解读：

画面中烟气的形状是最易产生运动感的，因为其顶端是一个锥体。也暗示了超尘脱俗的意味。

缕缕清气，简淡袅娜，似乎吻开空气之阻力，向上伸展到高远辽阔的太虚中去。

气载吾耶，吾乘气乎。至无犹有，由有至无。肌骨消融，返本归元。